使用暴力的人其实是因为他们内心的宁静遭到了破坏,所以他们才会用暴力的方式维护或寻求心灵的和平。这或许是暴力的蝴蝶效应吧
十岁那年,白人打了我,他们认为我太黑了;接着,黑人又打了我,他们认为我太白了。这样的耻辱也许会让任何人想报复社会。
非暴力生活的一个关键就是:感激生活的赐予,而不贪心。
对他人的评价实际上反映了我们的需要和价值观。
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(J. Krishnamurti)曾经说,“不带评论的观察是人类智力的最高形式。”
别人的行为可能会刺激我们,但并不是我们感受的根源。
听到不中听的话的四种选择:1.责备自己2.指责他人3.体会自己的感受和需要4.体会他人的感受和需要
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个人成长一般会经历三个阶段:
- (1)“情感的奴隶”——我们认为自己有义务使他人快乐;
- (2)“面目可憎”时期——此时,我们拒绝考虑他人的感受和需要;
- (3)“生活的主人”——我们意识到,虽然我们对自己的意愿、感受和行动负有完全的责任,但无法为他人负责。与此同时,我们还认识到,我们无法牺牲他人来满足自己的需要。
非暴力沟通实例“让私生子女像以前那样见不得人!”一位女士是救济食品发放中心的志愿者。有一天,她的同事在读报时气冲冲地说:“我们需要让私生子女像以前那样见不得人!”在过去,听到不同意见,她一般只会在心里嘀咕对方的不是。这一次,她试着运用非暴力沟通进行交流。女士:(首先试图了解同事的观察……)“你在读有关‘少女妈妈’的报道?”同事:“是的。真不可思议!有这么多少女未婚先孕!”女士:(接着了解她的感受和需要)“你担心她们的孩子没有良好的家庭环境?”同事:“当然!你知道吗?如果我那样做,我父亲会杀了我!”女士:“哦,看起来在过去少女未婚先孕后果极为严重?”同事:“是的!我们知道怀孕意味着什么!我们总是担惊受怕,而这些女孩却毫无顾忌。”女士:“你希望她们能有所顾忌?”同事:“至少恐惧和惩罚会起到一些作用!报道说有些女孩为了怀孕去和不同的男人睡觉!然后,她们生了孩子,由我们来买单!”此时,这位女士注意到两种不同的感受:1.对一些女孩故意怀孕感到震惊;2.对纳税人需要养育她们的孩子感到愤怒。她选择先关注第一种感受。女士:“现在的人不顾名誉、后果和经济状况就未婚先孕,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?”(一般来说,在存在多种感受的情况下,一个人会诉说那些还没有得到倾听的感受。因此,倾听的人无须一开始就对各种感受同时作出反馈,而可以自然地从一种感受过渡到另一种。)同事:“是的,你说最后是谁为这些孩子买单?”女士:“你希望你纳的税能有更好的用途,是这样吗?”同事:“那当然!我儿子和儿媳想再要一个孩子。可是,培养孩子太花钱了,虽然他们都有工作,但还是做不到!”女士:“你想要一个孙子,是吗?”同事:“是的,但不只是我想要……”女士:“……你还希望儿子能过上称心如意的生活……”(她继续倾听,让同事充分表达感受和愿望。)同事:“是的。只有一个孩子是很可悲的。”此时,这位女士感到同事已经平静了下来。她们沉默了片刻。她惊讶地发现,虽然她并不赞同同事的观点,但心中已无任何不满。接着,她通过非暴力沟通的四个要素表达她的看法。女士:“听到你说‘我们应该让私生子女像以前那样见不得人’(观察),我有些担心(感受),因为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乐于助人(需要)。来这里领取食物的人,有些就是‘少女妈妈’(观察),我希望她们能喜欢这里(需要)。你是否愿意告诉我,小莉和她男友进来时,你是什么心情?(请求)”她们又谈了一会儿。最后,这位女士确信,她的同事也很关心那些青少年,并热情提供服务。更为重要的是,她发现,她同时满足了自己诚实和互相尊重的需要。与此同时,她的同事也感到欣慰,因为她充分表达了对青少年未婚先孕的忧虑。通过不带敌意地分享彼此的观念,她们增进了理解,发展了友谊。如果没有运用非暴力沟通进行交流,她们的关系也许就会开始恶化。
在越战期间,我被邀请去参加电视辩论。晚上在家看节目的录像带时,我十分不安,因为我很不喜欢自己的辩论方式。我告诫自己:“在下一次辩论时,决不能再这么被动。”请注意,我只是提醒自己要避免出现什么,而没有提醒自己主动做些什么。一周以后,这个节目邀请我去继续上一次的辩论。在去演播室的路上,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。节目一开始,对手就按其上周的方式展开了辩论。他结束讲话后,大概有10秒,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按原来的方式进行回应。于是,我坐在那里,一句话也没说。可是,我一开始辩论,就发现我回应对手的方式和上次一模一样。这个教训使我明白了:如果我只是提醒自己要避免什么,而不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,会有怎样的后果。
不管是感受和需求都应该具体到某件事情上,不然你们可能对抽象的“公平对待”理解上会不一样
我们提出的请求越具体越好。如果我们的意思含糊不清,别人就难以了解我们到底想要什么。有一幅卡通画描述的是一个人掉到了湖里。在湖中挣扎时,他冲着岸上的狗喊道:“快去求助!”在第二幅画中,这只狗躺在精神病医生的诊断台上。这个故事反映了人们对于“帮助”的含义可能存在不同的看法。
我们越是将他人的不顺从看作是对我们的排斥,我们所表达的愿望就越有可能被看作是命令。
非暴力沟通是用来帮助我们在诚实和倾听的基础上与人联系。使用非暴力沟通时,我们希望人们的改变和行动是出于对生命的爱。一旦人们相信我们看重彼此的感情,并能兼顾双方的需要,那么,他们也就会相信我们所表达的愿望是请求而非命令。
坚持以非暴力沟通的方式与人沟通是很不容易的。对于父母、老师、经理以及其他处于管理位置的人来说,尤其如此。在一次研讨班中,有位母亲和我说:“马歇尔,我回家试过了,但没什么用。”于是,我请她讲讲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“回家后,就像上午练习时那样,我表达了感受和需要。我并没有责备孩子。我只是说‘当我看到你没有做你答应做的家务活,我十分失望。因为我希望回家后有个干净整洁的环境’。然后,我提出了请求:我请他立即把房间收拾干净。”“听起来你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非暴力沟通的四个要素,”我回答说,“然后呢?”“他什么都没做。”“那接下来呢?”我接着问。“我和他说,像他这样懒惰和不负责任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。”我注意到这位女士把请求和命令混为一谈。在她看来,非暴力沟通是否有用取决于她的“请求”是否能得到满足。在刚开始运用非暴力沟通时,我们也许会发现,有时我们只是在运用非暴力沟通的表达形式,而忘记了它所服务的目的。
有一次,一所高中的管理团队请我去示范如何运用非暴力沟通与学生沟通。我要会见的学生有四十位。在学校中,他们被看作是“品行不端”的学生。我认为,像“品行不端”这样的标签会带来很消极的影响。如果一个学生被贴上这样的标签,那岂不是说他不遵守学校规矩是正常的吗?这样的标签将鼓励学生做我们不希望他们做的事,然后,他们的行为似乎又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判断。当我走进教室时,大部分的学生挤在窗口和楼下的同学互相叫骂。对此,我并不意外。一开始,我就提出请求:“请各位同学回座位坐好,我将做自我介绍,并谈谈来这里的目的。”大概有一半的学生回到了座位。为了让其他学生听清我的请求,我重复了一遍。这时,除了两位学生仍站在窗口,其他学生都在位子上坐了下来。他们是班上个子最大的两位学生。“你们好,”我对他们说,“你们中哪一位愿意告诉我,我刚才说了什么?”其中一位学生转过来,粗声粗气地说:“你要求我们马上回到座位坐下来。”这让我明白了,他把我的请求当作了命令。我接着问他:“你是否愿意告诉我,我怎样表达我的请求,你才不会认为我在发号施令?”“什么?”对于我这个问题,他很意外。于是,我解释说:“我的意思是,我怎样表达我的请求,你才会认为我也在乎你的需要呢?”他想了想,然后耸了耸肩,说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“刚才的对话已经提到了我今天想讨论的话题。我认为,表达愿望时,只要不发号施令,我们的相处就会愉快得多。我说出我的愿望,并不是要求你照我说的去做。我不知道,怎么说,你才能相信这一点。”那位学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,听完我的话,他就和他的同学慢悠悠地走回了座位。可见,在一些情形中,对方也许需要一些时间来了解我们提出的是请求而非命令。
在印象中,如果我没照你说的去做,你就不会尊重我。如果我知道你并不想使唤我,在你叫我时,我会乐于回应你。如果你高高在上,像个盛气凌人的老板,你将会发现,你一头撞在了墙上。当你反复提醒我,你为我做的各种事情,你最好准备再次碰壁!你可以大声抱怨、责骂,但我仍不会去倒垃圾。即使你现在改变方式,我也需要时间忘记不快。
遭遇他人的痛苦时,我们常常急于提建议,安慰或表达我们的态度和感受。可是,倾听意味着全心全意地体会他人的信息——这为他人充分表达痛苦创造了条件。有一句佛教格言恰如其分地描述了这种能力:“不要急着做什么,站在那里。”
如果人们常常怀疑我们的诚意,那么,我们就需要好好审视自己的动机。也许,我们只是在机械地运用非暴力沟通,而忘记其目的。这时,我们就可以问自己,我们关心的是加深与人的联系,还是以“标准的”非暴力沟通方式来说话。或者,虽然我们是以非暴力沟通的方式来表达自己,我们在乎的也许只是改变他人来迎合我们的需要。
当我们痛苦得无法倾听他人时,我们需要(1)体会自己的感受和需要(2)大声地提出请求(3)换一个环境。
表达愤怒的步骤:1.停下来。呼吸。2.留意我们的指责。3.体会我们的需要。4.表达感受和尚未满足的需要。
一旦意识到他人的感受和需要,我们就会发现彼此相同的人性。
留意头脑中出现的暴力想法,而不评判它们。
如果我们不够成熟,我们可能会有以下的表现:
- 我们意识不到自己行为的后果;
- 我们认识不到,我们并不需要通过惩罚他人来满足自己的需要;
- 我们相信,我们有“权利”去惩罚或伤害他人,因为他们是罪有应得;
- 我们产生了幻觉,例如,听到“某种声音”叫我们去杀人。
使用防卫性的强制力,是为了保护自己或他人,而不是为了惩罚、羞辱或谴责他人。
在使用惩罚性的强制力时,我们认为某些人是邪恶的,为了让他们悔改,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。此时,我们希望痛苦能让他们:(1)意识到自己的过错;(2)感到懊悔;(3)改变行为。
无数的例子表明了,有的时候孩子拒绝做一件对他们有益的事情,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在父母的压力面前屈服。其次,即使体罚能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,这也并不意味着,其他方法无法达到同样的效果。最后,我还担心,体罚孩子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。如果我们把暴力作为解决问题的办法,虽然孩子可能会去做我们要求的事,但这样做难道不是在鼓励孩子用暴力来解决冲突吗?
非暴力沟通表达感激的方式包含三个部分:
- 对方做了什么事情使我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;
- 我们有哪些需要得到了满足;
- 我们的心情怎么样?
在表达感激时,我们说出:(1)对我们有益的行为;(2)我们的哪些需要得到了满足;(3)我们的需要得到满足后,我们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当别人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我们的感激时,我们可以与对方一起庆祝生命的美——既不自大,也不假谦虚。